—— 让·罗凯尔《异物》
「我们根本不是因为第三个人离婚」,那天把手续办完之后,老莫在电话里跟我说。「这就像一部美好的电影,无论你怎么投入,时间到了,The End 就要白底黑字的打出来。」
尽管如此,外面关于他和那个女演员的传闻还是像一场不知廉耻的暴雨一样在城市里飞扬不止,四处流淌。
「要是你看到我跟吕薇挑明的时候,她有多么平静,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她甚至没有哭,只是眼角湿润了那么一下。」
「而且,我现在开始怀疑那点湿润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老莫咬牙切齿的强调说。
挂了电话,赶到老莫家帮他把东西搬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除开老莫和吕薇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儿也在。后来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吕薇的闺蜜。她的脸圆嘟嘟的,嘴角精致的上扬着。身段傲人,笑声爽朗。就当我的目光像大街上追逐落叶的风一样,努力的掀动着她的裙角时,老莫重重的在身后说:
「好了,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你等等,还有点东西。」吕薇手里递过去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我看到里面装满了信。
「这些玩意儿你要全部给我?你觉得这人道吗?」老莫说,「我现在需要的是忘掉这一切。」
吕薇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那份老莫期待已久的哀伤,让她整个过程中伪装出的淡定荡然无存。
「这些玩意儿?你现在觉得,它们都变成了没用的玩意儿了是吗?」
最后我们决定在附近一个常去的酒馆里面分掉它们。老莫写的归老莫,吕薇写的归吕薇。酒过三巡,大家文科生的本性就显现出来。老莫开始唰唰的扯出自己写过的信,大声朗诵起来:
「亲爱的,我不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价值观要一样。反而是因为不同,所以才需要了解,相处起来时才有渴望去探索。我爱你,爱你的生活和我是如此不同。」
「没有你,城市里耸立的高楼和推倒的围墙,能有什么不同呢?而只要有了你,一切顿时相同。」
接着吕薇就唱起了歌。她带来的女孩儿很快也控制不住的合了起来。我看见一缕微光从她美丽的眼眸划过,然后她就开始流泪。看到老莫和吕薇都在忙自己的,我就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五年多了。我们从来不用给对方写信,因为有手机和网络的存在。和它们相比,写信显得缓慢、笨拙、后患无穷。